A女帶著矛盾的心情,清晨出現在我家門口,凌亂的頭髮,哭花了的臉,像金魚腫的眼。

推起她的左手臂是好幾劃深淺不一的傷痕,這種外在的傷看得到,那看不到的傷呢?她的心是否也千瘡百孔?我恐怕觸摸不到。

 

我不知道,從沒聽過一句我愛妳,從沒收過一束浪漫的花,從沒帶我吃過一次大餐... ...,我仍是死心塌地跟著他,A女仍是激動地說著。

他沒錢吃飯時,沒錢生活時,我是如何節省開支替他渡過好幾次難關的,現在他竟然狠心抛下我,A女瞪大了眼珠幾近咆哮喊哭喊著。

 

折騰了好一番,A累了,睏了,我請Z先生來帶她回家,等待Z的時間中,A仍夢囈囈連連,雙手揮舞,按我這種愛哭的個性,沒錯,眼淚是滾了下來好幾回。

Z來了,也不知是解救了A,還是我。

Z先遞了面紙給我,後就接著抱A上車,替A蓋上薄被,一切弄妥後,A冷不防地轉身看了看我,眼神溫柔地要融化了我的心。

眼淚不爭氣地滾啊滾啊滾,若要說A像一座爆發的火山,那麼我就像一座冰山被Z給融化掉,化成雪水,變成我那一顆顆眼淚。

Z說,勇敢地愛不難,困難的是在一切崩毀前要把自己救出來,不然就像A一樣,被愛情燃燒過後的灰燼給傷得體無完膚。

Z摸摸我的頭,手劃下來到我的臉,他輕輕地撫著,冰冷的早晨他的手也是冰的,卻熱熱地烙在我心口,這也是一種無聲勝有聲的表達方式。

Z說,我要走了,妳快梳洗上班去吧,我男朋友在車上等我,送完A,我們也要去上班呢。

我輕輕地跟Z的男友揮了揮手,他眼神洋溢著暖暖的幸福,對我微笑點了點頭。

Z,我不曾吝嗇對你說過,你是我認識最棒的同志朋友,也最勇敢地追往自己方向。

 

送走了他們,送走了慌亂無緒的早晨,些許的難過浮上了我心裏。

我不知道幸福的方向在哪裡?也不知現在選擇的路是否走向幸福。

A與Z的例子,就是一種強烈的反差。

 

幸福到底有沒有方向?

我,也遲疑了起來。

單身不幸福嗎?

談戀愛幸福嗎?

我幸福嗎?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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